旅法藝術家周育正回國辦個展,找我寫導覽稿
很膚淺是展覽的名字,展覽本身並不膚淺,不過我的導覽倒是有一點...
當然我不是什麼職業寫手,只是一個遠房學弟,並且研究所還畢不了業
不過學長開口,千偉又幫腔,這個很難拒絕
"你就簡單介紹一下作品,每件大概一兩百字就好了!"
他們是這樣說服我的
各位有志寫作的鄉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看起來簡單的東西往往麻煩到靠北
是吧?介紹一下作品有什麼難?我那時也是這樣想的
但相信我,等到你們到現場看到了作品
你們會了解這是多麼可歌可泣的工作...
經過這一役,我了解到沒什麼作品是不能寫的(學長我沒有暗示你作品不好的意思),但是學長,坦白說你作品不是普通的難寫
這次是真的是為了台灣藝術之光寫到一整個沒人格
學長有提示,這個東西要寫的大眾能讀,又不能太大眾(國外都這樣講嗎,學長?)
於是這個大眾能讀又不太大眾的導覽就這樣誕生了
還為了這鬼東西犧牲了一個壽喜燒之夜,跟一個同學會
嗯,不...我的意思是說....
能替聲名在外的學長寫導覽是我的榮幸(學長你知道我是說真的吧...)
哪天你在龐畢度個展,說不定我幫你再寫一篇
新苑的小姐還問,要不要把我名字打上去?
真是別鬧了,這不是明擺著把我剝光了遊街嗎
沒錯我是很帶種,什麼話我都敢寫(只要你們敢看)
但這次請讓我活在人們的想像中就好,你知道最近流行低調
叫我矇面瞎掰手
展覽資訊
http://web.mac.com/yuchengchou/YUCHENGCHOU/News.html
你問我的意見話
嗯,這展覽是值得看
與其看這篇鬼東西,不如抬起你的屁股快去畫廊!
<很膚淺>周育正個展
不負責私の導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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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育正的影像是一種生產工業,那些曾經反覆出現在我們生活中的符號,從廣泛的大眾化圖像或是經驗的圖像,都被他塑造成為彰顯表面價值的商品,於是它們如同商品一樣地生產和再生產,再生產是為了替我們將意義--那些大眾越來不越不需要的累贅--過濾掉,使觀看更加純粹。從展場中高達二十多台的映象管電視,我們能夠看見周育正是如何理解那些傳播介面壓縮了我們的視覺,從而說服我們相信一種平面中的快速真實。
建立周育正的影像描述並不需要太過檢討科技時代對我們造成生活世界的認識論的挪移,可能更需要的是全付的感受力。影象的題目就是影象(或者,影象社會),我們甚至可以像是看時尚雜誌一樣接受這些影象, 無需擔心意義的缺失。 這也正是一次面對今天充斥在媒體話語間的形象主義批評的駁斥,周育正的影象工業並不以製造新的消費快感為目的,那些重覆的無深度影象儼然洞悉了大眾化的真相,像一種田野工作,他試圖指出潛行在大眾圖象之下的結構性法則,並要求我們重新記得這些事。
Sky, 2007
雲與天空的組合始終是一種典型的視覺印象,任何關於風景的圖象註解都不會婉拒這種組合,它喚起我們經驗中最自然的凝視,這種凝視也如同卡巴科夫(Ilya Kabakov )在1997年的明斯特雕塑展的裝置作品<Looking up, reading the words>中那種對風景的享受。我們擁有一段真實的時刻,儘管它的存在是攝影技術與後製技術的科學成果,它會自動搜尋我們的經驗並疊加其上,偶爾幾隻穿越畫面的飛鳥,像是一個可靠的註腳,因而大多數的時候,我們不曾懷疑眼前所遭遇的真實是如何含括著虛構的內容。
Wood, 2007
如果<Sky>是一個關於影像在真實與虛構的縫隙中的題目,那麼<Wood>對這個題目的修正就是?除真實與虛擬的簡單界線。在一個完全由3D動畫製成的影像中,真實的向度並不是以視覺經驗作為裁判,它所向我們建議的新尺度是:所感受的即是真實。僅僅只作為一種影像上的存在,紀錄影象與動畫影象逐漸區分不出彼此的特徵,它們強硬的締造自明的能力。我們並不因為樹枝搖晃的規律而對它失望,反而正是這種對回憶的結構捕捉,而使我們有了一種對真實時間的信任。
Coloration, 2008
像一個系列的逐步追問般,在此作中對於區分虛實的問題己經不是很有興趣,它帶著更強烈的野心,進一步超越那些無謂的紛爭,捨棄關於複製經驗的說服力,把目標從無限的自然轉移到有限的自然,一個為視覺而存在的人工自然。五彩繽紛的投燈沒有製造出任何的焦點,它們的工作就是讓我們注意到它們自己的活躍。這是一個全新的空間,全新的事實,它們努力要說出新的影像的座右銘,它們說的是:一個場景就是一種風景
Portrait VI(shrek), 2007
以模擬鉛筆素描的數位方式重新將史瑞克(shrek)頭像的片段重新繪製,原本平順的動畫模型再次成為了鉛筆稿。我們經常有類似的需求,在精緻的科技景觀包圍下懷念起身體操作的生命力,從而認為那是一種己然逝去的真實。在模型與草圖的同語反覆下,數位再重製的一些影象倫理就迸現了出來。
Portrait VIII, 2008
延續肖象系列的探討,<Portait VIII>維持了一種對大眾化圖象“淺薄深度”的揭露, 在漸變的過程中,我們其實分不清楚其中究竟有過多少個明確的形象,或者是這些形象原本就抗拒真正的區分。這些漫畫人物我們似曾相識但叫不出名號,它們無需規則相互變形成為彼此,我們在接受的同時又些許地懷疑那些我們需要想像,但不需要理解的閱讀經驗。這是一次對日式圖像文化的診斷。
Paperwork, 2008
如果雜誌中的圖象為我們指出了消費社會的法則,那麼在<Paperwork>中我們則失去了那些訊息,只剩下了自我運作的符號本身,它邀請我們進入手繪的懷舊氛圍,但僅止於此,並不釋放敘事的可能,因為它只是“畫出一個影象,”而影像的對象一開始就是影象,這因而是一個關於影象的影象。再一次,對圖象的再製被展現出它視覺上的純粹性。
Comme des Garçons et Filles, 2007
這個系列的構想來自一種換裝遊戲,最初是用來培養時裝品味的互動程式,將固定的模特兒圖象以個人喜好配置不同的衣物配件。選擇是一件重要的事,通過選擇,我們展現對品味的知識。然而在此,所有的排列組合統統被展示,選擇失去它的地位,我們一次擁有所有的造型,像商品型錄一樣,我們只需要花時間看。
只要更動任何元素,這些小人的造型就能繁殖數倍,繁殖不需要任何內在原因,只要能繼續製造新的圖像,就完全滿足它有如工廠一般的要求,就這一點而言,它們在展示的效能上己經遠遠超越了商品型錄。
Emotion, 2007
MSN 的表情符號是一種額外需求,為了在我們不在場的彼端話語中加深我們的存在感,如同我們就在眼前一般揮著手與皺著眉。“表情的代理”是它們最初的使命,也是它們誕生的目的,然而我們太過熟悉MSN 的表情符號如何使用,以致於我們幾乎遺忘它們同樣也是能夠自我運作的圖像,當它們抽離了代理人的角色,重回一種整體的意指,我們終於開始仔細地去觀察那些反覆指涉的狀態,並從中發現人們是如何建立一套溝通專用,不需深度的翻譯語言。它是如此切入我們的當下,又是如此遠離我們熟悉的面貌。
Jamerandu, 2005
“Jamerendu”是藝術家自創的單字,沒有任何意義,它以一個時尚品牌的姿態解釋了這個奇異唯美的影象,一個看來無垠延展的虛擬世界,時間進行的長度也是空間所能延展的極限,其中充斥著雜誌中的人與景物。透過鏡頭的變焦,我們時而看見煽情的模特兒,時而看見炫目的奇景,一切就像場夢幻的經歷,我們會記得一些景象,然後又忘了它們。緩慢的影象修辭使得所有為了快感而存在的事物組成了一首詩。
Hi-te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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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某個層面而言,這是一部實驗電影,將一部舊式的科幻片段落拆解並以多重的時間經歷重組,特別是在那些原本即將進入高潮,尤有張力的敘事畫面,時間斷裂往復,從而新的敘事產生了新的說服力,新的情緒,與新的真實感。
Pâtisser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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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場超現實的無人劇場,像電影一樣,鏡頭緩慢而有意味的移動在紙板搭建出空間中,應當是很單調的空間在特別繪製的紙板上顯得很有層次,虛構的空間與真實的空間毫無困難的滲透在一起。這是在這一次展覽中少見的事件影像,在對影像一貫的態度中,事件並不需要前因後果,火燒出了一個洞,或是砂糖堆成了一堆,算是最具體的故事,而它們所肩負的任務通常是為了純然無端的戲劇張力而煽動我們,
Animism U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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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台電視機堆落出美國國旗的形象,這是一個很直覺的印象。理智上我們了解到國旗的平面與靜態符合了它做為象徵圖象的質性,事實上我們更能接受地是,一個晴空下精神抖擻的飄揚國旗,一個活躍的國家形象。國旗正是如此特殊之物,同時運作著非物質與物質形式兩種不同的象徵。在這個重製國旗的過程,作為符號的圖象展現了它高度的被辨識能力。透過電視的隱喻,我們看見一個大帝國的符號是如何成為觀看的普遍經驗。
Star p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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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多情形下,國旗所含載的象徵內容與它的簡易形式有著令人難以想像的落差,由於完全地仰賴象徵,我們難以自可見的形式內部挖掘意義。<star power>在符號的題目上延續著<animism USA>對視覺經驗的拆解,如果一組顏色蘊含了一個建國的激情,當所有的顏色拼合成一個無限的組合,典故變得模糊,而某種我們對象徵力量的認識躍上了舞台,我們突然了解到這個過程宛如一個古老的媒體,也領悟了五芒星被眾多國家選擇為象徵元素的修辭原則,並在其中揭露了一個圖象崇拜的古老的歷史。
註: 以上所有影像截圖片引用自
周育正作品官方網站
網站的圖與實際展出情形略有出入
2 comment:
剛看完時候不知道為何有種感動,但感動的點在於,終於我這種平凡頭腦簡單的人似乎看得懂你寫的敘述了!
如果說這是你的目的的話,還真是恭喜呢!
握手握手...我懂那種感覺
不過我還是看不太懂
某種三等公民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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